十三年如一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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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以为不会这么快写到三,谁知道在接连加班通宵中,硬是在BOSS的各种“你等等我看看”“你等等我查查”“你等等我问问”之类“等等”的时间里,把第三章干出来了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注:*LO主不懂分攻受

      *“男人的友情”向,再往上的没有

      *不知道几辈子能更一次

      *满足私欲用,十分不讲究

      *私设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

      *从这一章开始就要和动画剧情分道扬镳开始胡诌和神棍了,实在等不及后续发展……虽然我也不见得比玄机更新快啦


卫庄失踪了。

他单方面断绝了与流沙的联系,独自一人不知消失去了哪里。

有的人认为他死了,有的人坚信他还活着。

卫庄趁这段时间做了很多事。

而卫庄回来的时候,赤练和白凤等人都敏锐地察觉到,他发生了一些变化。

卫庄的剑气更加澄澈了,就好像雨过云收,天地净丽。

卫庄的目光没有了迷惘,就仿佛山岚消散,明星灼灼。

卫庄整个人都焕然一新,卫庄从来都不是个弱者,但此刻的他,无疑更能让人惊叹为强者。

流沙众人全都看出了首领的变化,他们欢迎这样的变化,赤练更是终于放下心来,忍耐着眸中的水光,倔强地扬起艳丽的笑容。

这样明显的变化,盖聂自然更不会看错。

因此盖聂赌了一把。

虽说是赌,但其实盖聂心里很清楚,就算卫庄允许星魂杀掉墨家,也不会放任星魂杀掉他的师哥。

这个赌局的悬念,只在赢多少上。

盖聂赌了一把大的,然后他赢了。从来桑海路上那次相见就感受到的那种希望,如今确确实实落地发芽,然而看到开出什么花之前,盖聂仍不敢松懈。

可惜这不是盖聂该发挥的场地,他客居墨家,只能出手相助,不能反客为主,只能在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开口询问,墨家以侠义自居,性子再急仇怨再深,也必不肯在交谈中下手,落个偷袭的恶名。

他们需要的中间人姗姗来迟,儒家三当家张良素有才名,果然不负众望,说服了墨家——流沙既然来了,足见是不需多言了,恐怕是小庄倨傲不肯同墨家往来,才要张良在中间斡旋,弄得好像是卖了张良个人情。

如果不是身体难受得厉害,盖聂也许会不小心露出微笑。

盖聂和墨家众人一样,中了尸神咒蛊,失去了内力,也就无法继续压制一段时间以来累积的内伤。

从离开秦国之时开始,到今夜的一场恶战,盖聂的内伤一直没能治愈,更糟的是,一直以深厚内力勉强抗衡的渊虹戾气,现在也只能放任其肆虐了。

卫庄突然看了他一眼。

盖聂察觉到了,便也看回去。

四目相对,卫庄悠然转开视线。

“子房,今夜会很长。”

张良眨了眨眼,很快领会了旧识的意思。

“是子房疏忽了,诸位今天辛苦,应该早些休息才是,墨家据点已被蒙恬毁去,有间客栈也遭李斯起疑,我曾在前面山谷深处建了数间木屋,若各位不弃,便同去如何?”

有宿处自然是好,一行人跟着张良同去,果然在深山中见到一排木屋,数来数量倒是不少,一人一间也足够了。因此,当高渐离看到卫庄跟着盖聂进了同一间,立刻出剑拦住了卫庄。

没有内力的剑锋被盖聂并指夹住,他对高渐离摇了摇头。

“小庄来与我叙旧。”

高渐离并不肯信,见过这师兄弟机关城一战如何“叙旧”之后,如今要他把一个内力全失的盖聂,交给一个看似变得更强了的卫庄,这违背墨家的信义,但以目前的情况,要与流沙作战,无疑是最为不智的选择。

不过,对流沙而言,失去刚得到的盟友,应该也不是一件好事。

况且,盖聂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

“我曾答应了巨子,只要一息尚存,就保全你的安危,希望你能记得这点。”

高渐离的剑有了犹豫,于是他收起了剑,转身离开。

卫庄低低冷笑。

“师哥,几年不见,你的手段见长啊,不但让那个镜湖医仙死心塌地,连高渐离都对你这么忠心?”

卫庄明知道高渐离与盖聂有些恩怨,才非要这么说,盖聂不答他,引了他进屋,只管掩上门扉。

屋里有一张床,一张书案,盖聂清扫了床榻地面,便在案前端端正正地坐下,示意一直冷眼旁观的卫庄坐在他对面,卫庄却径直走过来,踢翻了书案。

他居高临下地睨着盖聂,声音冷淡又威严。

“吐出来。”

盖聂扶正书案,他又踢翻。

“师哥,我让你吐出来。”

盖聂再次扶正了书案,卫庄干脆拔出鲨齿,将其砍作两段。

“师哥,我早就说过,你要是想死,不如直接来找我。”

动静再大点,就要惊动墨家众人了。盖聂垂下眼目,右手朝心窝用力一捣。痉挛的疼痛在胸腹间迸发,盖聂也不禁弓起了脊背,他呕了数次,什么也吐不出来,只有满眼金星乱舞,不觉就要朝前栽倒。

卫庄把断裂的书案往两边踢开,夺过了盖聂抵在心窝的拳头,从一侧撑住他的身体,好不容易将五指拉开,那手心里全是冷汗,湿滑得拉不住。

今夜盖聂好几次腥甜涌到喉口,都因着情势被他硬是忍住了,这污血若是不吐出来,极易落下病根,盖聂不想日后缠绵病榻,对师弟也没什么好避讳的,谁知当时忍得辛苦,如今真要吐,反而又吐不出来。

“师哥!”

卫庄忍不住发出了有些担心的声音,盖聂听不见,他耳中全是血脉奔涌的轰鸣。

荆轲刺秦之前,盖聂与他在壶口见了一面。

瀑声雄浑,震耳欲聋,成了两人话音的天然屏障。

荆轲直言要刺杀秦王,问盖聂要不要来帮忙。

盖聂若是会答应,就不会还做着秦王的侍卫。

现在还不是始皇帝退场的时机。

荆轲丝毫没有失望,荆轲看起来更开心了。

“嘿,那咱们终于能认认真真打一场了!”

惊天十八剑对鬼谷纵剑术,这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胜负。

盖聂开了一坛皇帝赏赐的好酒,明明隔日就要你死我活,两人仍然相谈甚欢。

但是究竟谈了些什么呢?

盖聂的酒量实在拿不上台面,也许是醉了,忘了;也许是壶口的水声太过振聋发聩,盖聂便只记下了那水声。总之盖聂突然想不起那天究竟和荆轲说了什么,盖聂只觉得壶口的瀑布就梗在他胸口,震得他头脑发涨,身体发抖,他大概是要被冲走了。

但那不是现实,现实里卫庄还拉着他。

卫庄拉着他,什么也冲不走他。

卫庄想不到盖聂会吐得这么艰难,他本以为这口血就卡在盖聂喉咙里,张嘴就该能吐得出来。他当机立断,将手掌贴上盖聂胸口,短促而迅捷地送了一点内力。

盖聂的眉头猛地一蹙,眼神清亮起来,抬头看了看卫庄,随即毫不客气地把暗色的污血吐在他前襟上。

卫庄的脸黑了又黑,数次眯起眼睛想要说点什么,最终也没有开口,他仍然紧紧拉着盖聂的手,任凭盖聂垂着头喘息。

盖聂没有内力,喘了一阵才平顺了内息,卫庄便放开了他,在他对面坐下了。

盖聂的坐姿是礼仪教材一样的端正,而卫庄乃是韩国王室出身,只要想,就能坐得十足高贵优雅,但他偏不。

刚吐过血的盖聂,声音比平时喑哑,开门见山的询问也比平常听来虚乏。

“小庄,告诉我,天明在哪里?”

看今晚流沙的架势,肯定对事态有所把握,墨家遭此劫难,要说现在还有谁能清楚天明的去向,除了三个孩子自己,也就是流沙主人的卫庄了。

被师哥寄予厚望的卫庄斜了他一眼,冷哼一声,然后置若罔闻地转换了话题。

“师哥,你想不想知道,我对师父做了什么?”

盖聂虽然担忧天明,却也知道不让卫庄尽兴,他是不会说出天明的下落的,唯有舍命陪君子,才是眼下最快得到情报的途径——何况,卫庄不是君子,他也不用舍命。

盖聂决定了方针,就认真与卫庄交换起对话。

“你什么都没做。”

“哦?我倒是不知道,师哥原来这么信任我。”

“我后来想了想,你敌不过师父。”

盖聂的速答让卫庄的脸色更冷,却又很快浮上笑意。

“师哥,你想不想给那个小鬼解开咒印?”

卫庄提到咒印,盖聂的面色便一肃。

“你知道解法?”

卫庄既然对师父做不了什么,那他的百步飞剑就是师父亲传的,而卫庄得到师父传授纵剑术,就说明他已经是继任的鬼谷子了,以师父之大能,和师父与道家说不清的关系,即便说鬼谷秘传里就有咒印的解法,盖聂倒也不会太过惊奇。

盖聂这番考虑并不上脸,卫庄却十分清楚他的思路,笑意愈深。

“师哥,怎么样?当年没有杀了我,现在是不是有些后悔?”

盖聂居然点了点头,他打量了一下卫庄骤然僵硬的笑容,才摇了摇头。

“不多。”

不多也是后悔了啊!

卫庄的面子十分挂不住,简直想要拂袖而去,世传流沙主人喜怒无常,殊不知忍之一字上,他的修为原不比他的师哥低,多亏如此,他这才能耐着性子站在原地,拿目光剜着盖聂。

盖聂竟然不做解释,卫庄只好自己给自己铺一层台阶。

“后悔本身,就是无法偿还的代价,既然你已经付出代价,看在师兄弟情分上,我就不与你追究。”

听了这句,盖聂淡淡笑了。

盖聂不太擅长笑,这种表情在他脸上做出来特别不明显,以至于时常被别人误以为冷傲,但卫庄不是别人,这种变化对他来说已经是明显得颇觉刺眼,盖聂接下来的话又把这份刺眼抹去了。

“所以,有些事,即使知道不做一定会后悔,也是一定不能做的。”

这个笑容里的恬适,与这句话一比,反而显出了沧桑且哀叹的味道。

卫庄将这个表情记下,暂且不去考虑,他还没温柔到会一件一件去顾虑盖聂的心事,他还在烦恼自己的心事。

“前些日子,我回了一趟鬼谷。”

成功看到盖聂收起了笑容,有所期待地抬起了头,卫庄这才继续说了下去。

“师父的一位朋友恰好来访,我让他欠了我一个人情。”

卫庄说到这里停住话头,扬着下巴看着盖聂,过了片刻盖聂才意识到师弟这是在等自己接茬,连忙干巴巴开口。

“哦,然后呢。”

卫庄的手指满意地抚过剑柄,盖聂的口气太过平直,不过对话的态度不错。

“我觉得师哥需要这个人情,特地来与你做个交易。”

刚才还说着师兄弟情义的这张嘴,如今冷冰冰地谈起了交易,盖聂倒是毫不介意。

听到师父的朋友,盖聂才知道卫庄并不是自己会解,这位师父的朋友才是他要找的人,他们的师父和他一样,只有一个朋友,当年此人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才肯指点他,救他于危难之中,最后也说明了既然他叛师出逃,以后就是敌非友,甚至没有留个名字给盖聂。要让盖聂自己去找他,只怕不会那么顺利,现在卫庄肯帮忙,此事有了必成的把握,盖聂当然求之不得,因此顺从而配合地自觉往下接话。

“小庄,你想要什么?”

仿佛宣告着做戏的对话说完了,卫庄霍然站起身来,他动作这样伶俐,嘴里的话却一点也不干脆。

“我还没想好。”

“……?”

这下连盖聂也露出了讶异的神色,盖聂眨了眨眼,他这个师弟一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他本以为小庄既然说出口,必然已经心有所指,不料听到一句没想好。

欣赏着盖聂的疑惑,卫庄低低嗤笑。

“不如这样,师哥,你先答应替我做七件事,我可以保证这七件事不违背你的侠道,也不会伤害你想要保护的人,不过需要等我想好再告诉你,你看如何?”

“三件。”

盖聂居然讨价还价,卫庄的脸面又有些绷不住,他沉了沉声音。

“五件。”

“三件。”

盖聂岿然不动,卫庄咬了咬牙,要不是这一趟鬼谷之行让他的心境产生了莫大的变化,他才不会任盖聂这么嚣张。

“三件,盖先生可不能反悔。”

盖先生三个字从牙缝里逼出来,带着让人脊背发毛的气音,盖聂却只淡淡点头。

“我记下了。”

做什么事不过是个幌子,卫庄回了一趟鬼谷,知道了一些不能告诉盖聂的事情,坚定了要把师哥绑在身边的意志。卫庄只道用天明这个小孩做筹码,就能拿捏住盖聂,不就要他做七件事吗,还作出那么大保证,不想他一句交易,盖聂就认真跟他做起交易,可这是他自己说出口的,又不能此时再谈感情,卫庄在心底冷哼,大不了以后从别处找补回来——七件可以做零碎的小事,三件就要他做长久的大事罢了。

他这厢计划着,余光瞄见盖聂捏了捏额头,眉间已经给捏出一道浅浅印子,想是刚才他没看的时候盖聂也捏过几次,再看盖聂脸面,也已然显出倦色,卫庄不禁又多气了两三分。

“墨家给了你什么好处,你为他们这么拼命?”

有天明的行踪作为威胁,有咒印解法作为利诱,还保证不违背他的侠道,不伤害他想保护的人,就算这样还是七件事都不肯答应替卫庄做的师哥,居然肯为了墨家屡次以身犯险——虽然暂时还不到七次,好好的剑圣现在剑也断了——虽然是师弟亲自弄断的,人也重伤难愈——虽然其中不乏师弟的功劳,总而言之,将心比心,要卫庄如何不生气!

盖聂也很生气,但盖聂生气的方向,与师弟截然不同。

“小庄,你不必与我讨价还价。”

讨价还价?

究竟是谁在讨价还价?!

卫庄往前迈了一步,气得笑出声来。

从七件讲到三件的盖聂大侠觉得自己的师弟才是在讨价还价!

卫庄不说话,卫庄等着盖聂给他个解释,于是盖聂真的解释了。

“我是你师哥,只要不违背道义,不伤害我想保护的人,我为你做什么事,难道还需约定数目。”

他竟是……这个意思?

卫庄恍然大悟,连气也无法顺利生下去了,不但不好生气,甚至生出了些微罪恶感。

但卫庄随即还是生起气来,盖聂既然是这个意思,却偏偏要与他讲价,岂非故意气他!

卫庄的目光不可避免地又盯住了盖聂额间的痕迹。

不要指望卫庄会放下身段,温情脉脉地体贴疲倦的师哥,盖聂是盖聂,他却是卫庄,卫庄无需是盖聂,卫庄只要当好这个卫庄就够了。

反正师哥就是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之以天地大道,怎么可能考虑什么个人利益得失,而他自己就是在尔虞我诈里经营多年,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张口就说出庸俗的气话呗。

与盖聂一比,天下小人顿时多如恒河沙数,天下人夥矣,剑圣只有一个,谁让这个剑圣偏偏就是盖聂,真不知是祸是福。

于是卫庄冷笑。

“盖先生高义,卫某自愧不如。”

盖聂对卫庄的嘲讽习以为常,他估计卫庄差不多达到目的尽兴了,干脆捡起了最初的话题。

“小庄,天明在哪里?”

“据说那三个小孩乘着白虎,坠海死了。”

盖聂定定地看着卫庄,卫庄只好清了清嗓子,不情不愿地加了一句。

“不过白凤回报,他们落入了蜃楼。”

盖聂收回视线,他眼前已经觉出发虚,一直盯着卫庄就会被师弟发现。

落入蜃楼与坠入海底,一时间盖聂也分不清哪个处境更为艰难。

天明身上的秘密,连盖聂也不怎么明白,他只知道始皇帝要的是活人,阴阳家与帝国不是一心,但月神又放过了天明,从最近的情报看来,月神应该也在蜃楼……

盖聂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朝左歪了,他努力向右正了正,右肩立刻被卫庄按住。

“师哥?”

卫庄觉得盖聂的样子不太对劲,伸手探了探盖聂的额头,触手的热度让他心里一沉。

之前的伤还积重难愈,今夜失去内力的情况下硬是受下新伤,更不要提渊虹的戾气,结果这会儿还发起热来。

桑海最近连普通跌打药品都买不到,想必盖聂只是仗着体质好于常人慢慢拖着,这么一算,墨家其他人多半也不会太好,为了不让墨家拖自家后腿,明天就命人把流沙的药物分给墨家算了。

卫庄打定主意,把盖聂朝自己拽了拽,打算扶他上床休息,盖聂还挣扎着要坐正身体,卫庄忍无可忍,半是泄愤地狠狠给了他一手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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